我们的视界 第八站
秦凡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自己的位置上，双目无神，呆呆地坐下，缓缓趴在桌上，头埋在手臂里，一句话也没说。
“结果怎么样？”沐阳拍拍秦凡的背，莫名给人一种十分成熟的感觉。
秦凡没说话。
“好歹吭声啊，就我一个人讲话感觉像是我在自言自语。”沐阳用力地锤着秦凡的背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秦凡小声地说，话里似乎有些冷。
沐阳看着他那一脸丧气样有些抓狂，“我说你，能不能有点志气。”
“她说她不想和我做朋友，你让我能怎么做……”秦凡淡淡地说，语调上没有一丝波澜，也没有抬头，只是挪动一下，转个脑袋，朝着沐阳所在的反方向。
“不想做朋友？”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，用力一拍桌子，“你怎么回答的？！”秦凡被桌子猛烈的晃动吓了一跳，靠在后背的墙壁上。“然后我……”他低下头，“什么也没说……”
“什么？！你小子怎么能这……”他指着秦凡，要被眼前这个低情商的傻小子给气炸了。他叉腰扶着额头，只有叹息，“像情商这么低的人居然成了大歌手……”
他抓住秦凡的肩膀不停地摇，盯着秦凡的眼睛，一脸正经，“你——要去道歉。”
秦凡转过头，眼神有些落寞，“我知道，毕竟我好像说了些过分的话。”沐阳听着秦凡的话，瞬间石化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，“完咯，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沐阳像是秦凡长辈一般地把手臂搭在秦凡肩膀上。
秦凡猛地起身。
“她大概不会听我说话……”秦凡低着头，刘海垂过，遮住了他的眼睛。沐阳觉得自己可能说的有些过了，“别担心，我开玩笑的，楚曦不是那种小气的人，她一定会原谅你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她会不会……”秦凡推开挡在面前的沐阳，走到门口，“谢谢。”
沐阳陡然想起什么，问秦凡，“你们谈话的地点在哪里？”
“走廊。”秦凡不解地看着他。却看见他咬着自己的手指，神色有些纠结，“你们的行为可能被张老师看见了，她刚才被张老师叫去办公室了。”急促的脚步声响起，人却早已经离开 。
楚曦含笑，脸上微红，却有种明白了一切的轻松。她想起自己之前对秦凡失控的表现，对秦凡完全不由分说地大吼，却又不告诉他原因。她心里开始有些些愧疚。
“我不该那样吼小凡的……”她两手抓住自己的导盲棍，紧张地抱在胸前，一边的牙齿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。“但是……”她迈出一步、又一步，“我该怎么说呢？”
急促的脚步声传到她的耳朵里，显得那么熟悉。脚步声越来越近，越来越近，从距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，来到——她面前——带着短促而紧张的呼吸，带着——扑通扑通的一颗心。
“那个。”
“那个。”
两个人同时向前迈出一步，不约而同地焦急着想要说出自己想要说的。而在两人各自的这一步里，缩短的不仅是现实的距离，还有两颗心的距离。
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。秦凡笑了，笑得有些腼腆，有些不好意思。楚曦笑了，她手挡在自己嘴巴前，却还是挡不住那种发自己内心的喜悦。
“你先说吧。”楚曦站在原地，将手里的导盲棍撑在地上，做好了听的准备。
秦凡站直向前鞠躬。“对不起！我没有考虑好你的感受，虽然我不明白我到底哪句话说错了，但是既然我话里有些过分的地方。”楚曦愣在那，转而鼓着小嘴，小声地嘟嚷，“还不是你说我们是朋友那句。”
“什么？”秦凡抬起头，并没有听清她刚才说了什么。
“没什么……”
“那……”秦凡转过头。
“我也有错。”楚曦鞠躬，“我不应该那样吼你，对不起！”
两人就这样对着鞠躬道歉，都没有起来的意思。
“要是在女生起来前起来会不会不礼貌？”秦凡想着。
“小凡有没有原谅我，怎么不说话了？”楚曦心里打转，思考着。
上课铃响了。
“糟了！”楚曦猛地一下起身，伸出自己的手，“小凡，上课要迟到了！”
“但是……”秦凡伸出手。在指尖刚碰到楚曦的手指尖的时候，楚曦手一下往前伸，抓住秦凡的手，瞬间楚曦周围的一切都清晰了。
“快点！”楚曦一下跑到秦凡前面，回头对秦凡喊到。
秦凡望着楚曦的脸，有些出神了。
“怎么了吗？”楚曦站住。
“额啊！没什么，走吧！”秦凡赶紧从刚才的愣神里走出来，握紧楚曦的手。“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被原谅了……”秦凡控制好自己的速度，保证楚曦能够跟上自己。
楚曦看着自己背后日光照下来的窗外香樟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身姿，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。“等着吧，小凡，”她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，“我绝对会……”
“走到你的舞台上，和你站在一起。”
“小心楼梯。”秦凡减慢自己的速度。
“嗯。”楚曦应答着，早已走出了那种彷徨。
最后一节课后，张老师走上讲台。“安静～～”一如既往拖得很长的话。
张老师两手臂的手肘撑在讲台上，嘴里的棒棒糖棍子还在不停左右摆动着。“你们应该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吧～”张老师张大嘴，拿手挡住嘴巴，眼睛里泪水溢出。
“是艺术节！”沐阳像是表现自己一样，大喊。
“吵死了，”张老师一巴掌拍在桌上，火气一下就上来了，“没看我刚睡醒吗？！”说完又慵懒地趴下去，脸靠在自己的左手上，不知到从哪里搬来了一个椅子坐着，眼睛闭着都快只剩下一条线了。沐嘴里碎碎念着，脸上似乎多了几条黑线，“完了，被她讨厌了……”“所以你们有谁擅长什么唱歌跳舞的吗，赶快来报名，这是在为班级做贡献～”张老师面不改色地将套话讲完，然后手臂和脸都贴在讲台上了，举起手摆了摆，“你们想好了就喊我，别太大声～”张老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也就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。
秦凡也不想管太多，也就伸手拿自己的作业。
“小凡，”楚曦转过身，抓住秦凡的手，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激动，悄悄说，
“去唱歌吧！”
“我们一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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